晋行记｜永乐宫：壁上丹青，焕然新生

壁画映千古，道韵绕梁间。

在运城市芮城县城北，一座元代建造的倒角建筑永乐宫巍然屹立，以精美绝伦的壁画艺术、富丽堂皇的宫廷建筑闻名中外，被誉为“东方艺术画廊”。

守护与传承宝贵文化遗产，任重道远。近年来，运城市不断探索与创新，致力于将永乐宫壁画的艺术魅力与现代科技相结合，让这一古老的艺术形式在新时代焕发新生。

《朝元图》里的各路神仙。图源：山西省永乐宫壁画保护研究院

融入热门游戏场景，引“天命人”打卡

松柏苍翠，殿阁巍巍，道观森森。踏入永乐宫主殿三清殿，在赫赫有名的《朝元图》前凝神驻足，仿佛穿越时空。

在今年爆火的《黑神话：悟空》国产3A游戏中，尽管永乐宫壁画只是一闪而过，但仙气飘飘的场景却让无数玩家为之向往。

众仙朝元，满壁风动。游戏场景取材自永乐宫三清殿壁画《朝元图》。所谓“朝元”，即朝谒元始天尊。在400多平方米的墙面上，286座天神地祇以8个帝后主像为中心，向两列伸展成庞大的行列。神仙朝拜队伍列队清晰，主神列其中尊贵无比，是人们想象中的神界。这些盛世典仪画面，定格在丹青之中，将过去的恢宏场景通过游戏呈现出来。

三清殿壁画线描，是中国工笔画最高成就的代表。《朝元图》中袍服、衣带上的细长线条，刚劲而畅顺的“一笔过”画法，让观者远看似迎风飞动的飘忽感，加强了画面中仙人的生动性。游戏场景对壁画的骨肉、衣饰、神情加以还原。

《黑神话：悟空》游戏画面（上）与永乐宫壁画朝元图（下）。图源：“山西省文化和旅游厅”微信公众号

游戏中，玩家虽然不能直接看到这些壁画的全貌，但通过细腻的画风和精心的设计，壁画的部分元素被融入游戏场景中，传递出古代壁画的独特魅力。

“永乐宫壁画艺术继承了唐、宋绘画传统，形成鲜明的时代特征，在中国绘画史上具有承上启下的意义。”看着殿内壁画，永乐宫壁画保护研究院院长席九龙一脸自豪，“跨进三清殿的大门，几乎人人都会被殿内壁画的磅礴气势所征服。”

自《黑神话·悟空》游戏发行以来，越来越多的游客跟随“天命人”的足迹，来到永乐宫打卡，开启一场场文化之旅。

国庆假期，游客在永乐宫景区门口排起长队。图源：“芮城县永乐宫景区”微信公众号

借助AI修复，让文化遗产“活”起来

说起永乐宫壁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永乐宫的整体建筑和巨幅壁画曾经历过一场世所罕见的“乾坤大挪移”。

20世纪50年代，因其旧址处于三门峡水库工程淹没区，永乐宫面临被淹没的危机。为保护这一珍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一场规模空前的拆迁与复建工程应运而生。

“搬迁难点在于壁画揭取，当时壁画揭取在国内无先例可循。”席九龙介绍，“古建筑专家祁英涛、柴泽俊分别进行了多次壁画揭取、搬迁实验，最终确定搬迁方案。历时近10年的搬迁，不仅让珍贵的元代建筑和壁画完好地保留下来，也为后来迁建历史文化遗产积累了宝贵经验。”

搬迁虽让永乐宫得以重生，但由于年代久远，壁画中的一些色彩、人物的配饰已看不清楚。

为了将壁画艺术更好地呈现于世人，2019年起，研究人员采用先进的数字影像技术，让原本静态的壁画成为动态的影像。

“我们在本体保护的基础上，运用多种数字化保护手段，比如3D修复、打印，VR、AR等数字影像技术，以及三维动画、全景漫游等，让永乐宫壁画活了起来。”席九龙说。

《朝元图》中玉皇大帝的AI修复前后对比图。图源：山西日报

AMD永乐宫壁画AI修复成果展开启仪式。图源：“山西永乐宫壁画保护研究院”公众号

文化遗产能“永生”吗？答案是能——在数字化技术的焕活之下。

——2021年，3D打印《朝元图》亮相山西博物院特展。在随后的两年多时间里，特展走进扬州、深圳、青岛等多个城市。

——2023年12月，山西省永乐宫壁画保护研究院挂牌成立永乐宫壁画数字复原实验室，利用AI技术和图片处理系统对永乐宫壁画进行数字化扫描，并对扫描作品进行修复。

——2024年10月9日，AMD×永乐宫壁画AI修复成果展在永乐宫开展，三清殿《朝元图》壁画保护修复成果亮相，揭开永乐宫壁画尘封800年的神秘面纱。

——2024年10月24日，历经百年绘制的永乐宫壁画《朝元图》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巴黎展出，向世界讲述中国故事。

……

700多年前，永乐宫的画师一笔笔绘出传世经典。如今，数字化技术让满壁丹青焕发新生。

走进大众生活，讲好永乐宫故事

2024年6月12日，“与辉同行”山西行专场直播第一站走进永乐宫，开启“好运之旅”。在“与辉同行”直播中，“众仙”表情包火热上线，给直播间讲解增添了趣味性。三清殿前，舞者身着古装表演《永乐朝元》舞蹈节目，将殿中壁画人物的风采与神韵展现得淋漓尽致。

2024年9月25日，“运城之夜”文旅主题推介活动走进西安大唐不夜城，为国内外游客带来一场精彩纷呈的文旅盛宴。通过原创永乐宫众仙情景演绎的形式，带领现场游客沉浸式体验永乐宫壁画的神秘与壮丽。

近年来，永乐宫以“大利用”为目的，加强文物价值挖掘阐释，提高展示传播水平，努力讲好永乐宫故事。

舞者身着古装表演《永乐朝元》舞蹈节目。图源：“芮城县永乐宫景区”微信公众号

提升改造后的“永乐宫搬迁纪实展——永乐壮歌”展厅里，高达2.28米的琉璃鸱吻和孔雀蓝釉角神引人注目，搬迁手写材料、专家讲述视频及老照片等各种资料应有尽有，只需用手指点击数字大屏就能看到详情。

“和光同尘——中国传统文化之道”展，从传统之道、披云行道、冲和建宫、大道践行四个方面介绍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利用数字化、AR、短视频等多种手段，讲好永乐宫壁画道教文化、人物故事，让永乐文化动起来、活起来、潮起来。

主播董宇辉（左二）和“与辉同行”团队成员在永乐宫壁画临摹室进行体验。兰立强摄

2021年以来，以“观妙入真，永乐宫壁画保护与传承”为主题的特展，先后在山西博物院、深圳罗湖美术馆、扬州中国大运河博物馆巡展，使永乐宫一大批珍贵文物走出库房，进入观众视野。此外，永乐宫还联合有关高校和企业，提炼永乐宫文化价值内涵，开发上百种文创产品。

一系列宣传，广泛传播了永乐宫蕴藏的道教文化、传统绘画艺术价值。

此外，山西省永乐宫壁画艺术博物馆立足壁画资源优势，开发壁画临摹、搬迁体验、斗拱展示体验、泥皮画体验、碑拓体验等系列研学课程，吸引学生前往实地开展研究性学习。

每逢节假日，来自全国各地的美术专业学生来永乐宫写生实践，将壁画之美付诸笔端，身临其境感受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

“目前，永乐宫已成为国内十多所高校的大学生临摹实习基地。”席九龙说，永乐宫通过多层次展示文物蕴藏的历史信息和文明要素，真正让壁画“走”出来，让观众“融”进去。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保护、传承、利用好永乐宫这一艺术瑰宝，运城从来不遗余力。未来，该市还将继续秉持初心，利用先进技术和时代艺术语言对特色历史文化进行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为讲好运城故事注入更多活力。（凤凰网山西 田小丽、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