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评|《春暖蒲子山》一部与时代同频共振的现代戏

剧评|《春暖蒲子山》一部与时代同频共振的现代戏

云剧场观看第三届山西艺术节“杏花奖”参评剧目《春暖蒲子山》,有一个突出感受,就是戏曲艺术如何反映现实生活,而现实生活又如何在舞台上得到艺术化处理,两者相融,既不生搬硬造,也不夸大虚构,在让观众接受启发和教育的同时,还能过足戏瘾,这应该是编剧、导演、音创、演员等创作者们的共同期许。

近年来,以“精准扶贫”为号召,以“扶愚治懒”为根本,以“开发项目”为路径,一大批贫困县、贫困乡、贫困村被摘掉了“贫困帽子”,走上了小康大道。《春暖蒲子山》正是以此为主题,选择了第一书记赵瑛在蒲子村扶贫的几件事,编排了一场赵瑛与村里愚昧懒惰行为、与不支持自己工作的丈夫之间进行的思想交锋,并最终扭转了蒲子村落后面貌的蒲剧好戏。

全剧共有六场戏。第一场“懒汉哭穷”就把蒲子村一些村民的愚懒状态呈现在了舞台之上。张口要救济,闭口要低保,用历史眼光,不信任第一书记会有作为,吵吵嚷嚷,打打闹闹,一盘散沙。但是,赵瑛没有急于接招,而是从第二场“访贫入户”开始,先抓住一直等、靠、要的残疾人年宝,让他哄骗盲人妻子百灵的谎言“不打自招”,并使其感受到百灵有可能与其离婚的生活危机,激发出年宝振作起来、重新做人的内动力。这一场演出极具喜剧色彩,年宝面对百灵的一系列夸张表演,与站在自己面前稳重、大方的赵瑛和村委主任春燕形成了人物性格反差,让即将破裂的生活矛盾通过艺术手段,得到了圆满解决。既从思想深处打动了年宝,也给百灵带来了与年宝生活下去的勇气。当这种和风细雨般的“扶愚治懒”方法呈现在舞台之上的时候,观者不得不佩服编剧的创作构思。第六场“憧憬未来”,主要反映的是初步改变贫困面貌的蒲子村村民对未来发展的一些规划设想,用时不长,但正好与第一场“懒汉哭穷”形成了首尾呼应,有因必有果,体现出编剧深谙“虎头豹尾猪肚”的创作能力。

剧评|《春暖蒲子山》一部与时代同频共振的现代戏

舞台画面应该是什么样子,故事情节又如何串联,演员的服装如何搭配,明场暗场什么时候使用,还有音乐唱腔的主体风格和幕后伴唱的适时带入,以及演员行当的确定和抒发人物情绪的细节处理,包括舞台道具的选配与设计,应该是导演考虑的重点任务。《春暖蒲子山》在这些方面留下的印记很深,体现了导演二度创作对“量体裁衣”原则的恪守。呈现在舞台上的各个艺术元素,和谐自然,没有奢华铺排,且一景到底,完全是当代山区贫困村镇的舞台缩影。与观众最亲近的是音乐唱腔所表现出来的蒲乡蒲韵,服装与道具的极简安排,把演出重点放在了故事内容和人物形象的艺术处理之上,形成了舞台上和舞台下融洽亲和的良性观演互动。观者只有置身其间的体验,而没有任何生分的感觉,好像和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景况与人物事件一样。

《春暖蒲子山》的音乐唱腔风格与全剧的主题思想和故事人物非常契合。通场伴奏使用的都是蒲剧的传统乐器,文武场乐手配合到位,特别是文场乐手。鼓板与琴弦各司其职,既有合作,又有分离,合作时浑然一体,分离时技艺娴熟,并在展示音乐唱腔灵魂和为演员托腔保调上发挥了很好的作用。现代戏,有时候行当不太好固定,加之县级剧团人员偏少,安排起来有一定困难,但是从演出效果看,音乐唱腔设计还是兼顾了舞台角色的行当特点,也对主要演员的师承关系有一定表现。

剧评|《春暖蒲子山》一部与时代同频共振的现代戏

《春暖蒲子山》里的主演、配演和群演都很努力。其中,最显著的艺术特点是都能进入角色,而且表演得比较自如和自然,嬉笑怒骂,皆成看点。戏曲程式在一些场次里也有运用。全剧不管是正面形象,还是落后人物,都觉着比较可爱,说明演出单位蒲县蒲剧团的人才储备。剧中人从唱到做,都走入了观者的记忆深处。

《春暖蒲子山》自2019年10月29日上演,距今已经过去了两年多时间。据知,其间修改无数,直到第三届山西艺术节即将开幕前,还在修改,是一个历经打磨、已趋成熟的蒲剧原创剧目。希望蒲县蒲剧团能够一直演下去,并争取成为蒲剧现代戏中的精品剧目和保留剧目。(作者 龚晋文)